和朋友一路闲聊着,看着车窗外的水泥建筑渐渐变成青山绿水,这才发现,黄花镇近了。
一路看过去,金黄的稻田绵延不绝,间或看到苦瓜地里藤蔓正盛,柚树还未长成,玉米杆却已枯黄——这景色太过熟悉,有一瞬间竟以为自己是回到了家乡——在那儿,有着同样迷人的田园风光。然而,看到那棱角分明的山崖,便明了,我们是到黄花镇上了。
到了黄花中学,我把行李从车上卸下,一路提着往宿舍走。一进门口,那排成一列的生了锈的架子床,积满尘的床板上散落着前任主人的书籍和衣架,关上便不透风的门,遍布斑驳痕迹的墙,还有狭小的过道,以及长满青苔的阳台,又是那么一瞬,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初中时代——那时候,二十四个人睡六张双层木架床,也是这般拥挤破败的杂乱景象。然而当我站在阳台眺望,刀削般的山崖无遮无拦地展现在眼前,仿佛烟雨笼着桂林的山,又像是一幅巨型泼墨画挂在那里,美得不像是真的,倒像是旧时江南绮丽的梦。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重回少年的梦一样——清扫宿舍,整理床铺,打扫教室,摆好桌椅,到饭堂去吃大锅饭,提着热水上楼,排队上厕所……所有一切,因为太过熟悉,所以不觉得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倒像是坐上时光机回到了过去……然而,我明白,我是在黄花,这里有虽是陌生却和蔼可亲的老师,有性格迥异的队员,有素不相识却会随时伸出援助之手的华工男生,更让人期待的,是那些来上我们的课的孩子们,所有这些,都让人对接下来的日子充满期待。
傍晚,和同学在校外吃晚饭,尝到当地的小吃,顿觉人生最惬意也不过如此——未必好吃到让人痛哭流涕,却让人想起家的味道来。吃过晚饭,随意在街上走了一圈,也不敢离校太远,看到街边林立的各式店铺,以及人们投来的探询的目光,才真正明白,这里是他乡——而我希望,这个他乡,能变成记忆里温暖的地方。
我相信,明天,也会如初见般,美好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