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称上文章或者只是漫想和回忆的零碎,因思绪万千而毫无逻辑。虽不知所言,但总归是真心,到底是真情。
——写在前面
每一次,总是这样的。开始时各种的不适应各种的想家和抱怨。然而渐渐地,适应了,也便自得其乐。到最后,许多复杂的情绪尤其是不舍竟也占据了大半颗心。黄花这一趟更加不会例外,而且感情,要浓烈许多,比自己想象的更强更重。
早在几天前,大蔚在调节学生矛盾的时候竟然自己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她说陪伴他们一步步走来,看着他们一点点的进步,可是一想到很快分别,心中很难受。那天她一个人坐在升旗台下流眼泪,没有声音。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拍背说:“这不还有几天吗,这不还没走吗?现在哭什么呢?”临别前场景再现,只是这次是对着一根柱子,而我的安慰依旧是陈词:“车还没来呢,这不还没走呢吗,还有半小时呢,你赶紧再和他们相处一下。”彼时我的心情已从当时的不痛不痒到深深的难过了。
走时天气出奇地放晴,晒得皮肤微微发疼,想着自己照张照片留作纪念,眼睛都因刺眼的阳光而半开。于是在拥抱每一个孩子的时候,都能触摸到他们湿湿的后背,都能清晰记得每一个人身上独特的汗味。我提着行李走过操场,一群孩子忽然围过来大喊我的名字,然后猝不及防抱紧我,一个小女生还偷偷塞了一封信在我手里。说好要笑着走绝不加入煽情大军,眼泪还是情不自禁流下来了。学生说:“楚琦姐你别哭啊,你哭了就不好看了,你哭我们也会哭的,你要笑啊像我一样笑啊。”然后笑字刚落也还是表里不一了。
听得最多的问题是:“姐姐你明年会不会再来?”我只是沉默不敢给承诺,想起就在前一日秋俊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斩钉截铁说绝不了,投入太多的感情其实明知只有分离分离和分离,即使再来一次还是再离别一回。可是昨天听了之后却真的有要再来的冲动了,哪怕知道短暂的十多天后还是一样,至少能再见到他们的面容,再增加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其实就算留了电话留了QQ留了地址又如何,就算我信誓旦旦保证他们来广州我包吃包住陪他们能怎样,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往后能相遇的几率微乎其微,本子上留的电话和地址也许到头来也仅仅只能是一串数字和文字,并不能沟通彼此。但却感谢这些笔迹,让我们觉得相聚的机会总是在的,我们定不会遗忘彼此。
老师们的手上多多少少都有或红或黑或彩的手绳,是学生亲自编织亲手为我们带上的。我说看到绳子我就会想起你们,他们用力点点头,然后大叫我们爱你。
常常想自己何德何能,只不过在这短短的十多天中上了八节课,陪他们说说玩玩,竟得到他们那么多的喜爱,那么多的祝福。也常常想我们的到来到底能为他们带来什么,除了这些回忆之外,到底能教他们什么,我们的课程是否就切合他们的实际,教授的内容他们是否能接受并理解,又是否能激发他们的兴趣让他们为之更努力,我们的鼓励能给他们多大的动力,这一切都是未知,而我也尽量去回避,只道安慰自己,他们开心就好。
当地的教育普及率和升学率都不高,许多人初中高中就辍学,能念大学的更是少之又少,会杞人忧天觉得这些孩子要是一辈子都呆在黄花太可惜,可面对现实却无能为力得可怕。因为我们总是那么渺小。
我终于听到汽车开动的声音了,车内的嘈杂和混乱使得我无法听清车外的他们张合的嘴巴在说着些什么,更无法移动步子下车再抱他们一下。我看到一个女生对着我们比了心形,我们也只能忍着眼泪用力挥手挥手,说着再见再见。不知是再见面还是再不见。
我知道我的根不在黄花,于黄花于孩子们我只是一个旅人一个过客,而且是匆匆的,更是回不去的。我的心却永远为黄花而停留,毕竟茫茫人海,能相遇已经是莫大的缘分。用一百分的期望去祝愿他们前程似锦梦想成真,至少至少至少能开心快乐。因为他们都那么善良那么纯真又那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