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爬山回来，我的脑海里就不断浮现出那个孩子，特别是她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也许是那个孩子的眼睛太令人难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去描述和形容那双眼睛，但是我知道，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孩子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是我一个学生的堂妹，昨天我带着学生去附近的彭家祠游玩时，她也跟着我们去了。经过一个周的接触，孩子们在我面前已经是无拘无束了，十四五岁的他们精力旺盛。火辣辣的太阳，崎岖的山道都吓不倒他们，他们嬉笑着，打闹着往山上爬去，孩子太小了，赶不上他们，落在了后面，我走近她，想帮她一把，但是她看到我，像受惊的幼鹿一样，眼睛里写满了戒备和惊慌。我俯下身问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她都不回答，只是一直用惊慌的眼神看着我。
无奈，我只好走在她身边，陪着她慢慢地往上爬。山并不高，没过多久就到了山顶。学生们已经在山顶的一个阴凉而开阔的平台上为一周后的文艺汇演联系节目了，我上来后就忙着给他们拍照，孩子就一直站在旁边，偶尔到她堂姐身边，拽一下她的衣角，但是堂姐现在忙着排练节目，所以没有时间跟她玩了。小小的她，看着眼前一群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的哥哥姐姐，无声地用眼神诉说着落寞和孤独，看着她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写过的那句“快乐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向她走去，这次，她已经没有那么戒备了，但是还是不肯和我说话，不肯喝我递过去的水，只是低着头，但是又不停的偷偷抬起头来看我，眼神里的孤独已经被好奇取代了。
学生们唱着跳着，我在旁边看着，不时为他们鼓掌和喝彩，有时走过去指导他们一下。我不停地走动着，忙碌着，不经意间转过身去，发现孩子就跟在我的身后，安静地望着我，眼神里已经有了微微的笑意，我知道，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她的友善和对我的信赖。
三个小时的时间在学生们的笑声中飞逝，到了下山的时间了，精力旺盛的少年们蹦跳着下山，我仍然陪着孩子走在后面，只是，这一次，我的手牵着她的手，一步又一步，我们下台阶的步调都是一致的，偶尔她会转过头来朝我微笑一下，但是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有时候，交流并不需要语言……
我们每个人也都曾经是孩子，我们也曾经拥有像她一样会说话的眼睛，但是后来，后来的后来，为什么我们会说话的眼睛就不见了呢？而这个孩子，这双会说话的眼睛又能保留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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